《Good Omens/CA》Subway

雖然他最初的用意是個玩笑，但克羅里認真覺得他們不會再來了。畢竟，阿茲拉斐爾總是挑剔，總是這個不要那個不要，總是堅持要去麗池。於是，當終於輪到他選擇見面地點的時候，舉凡所有昂貴的飯店，精緻的餐館，或是任何一間蘇活區的餐廳，通通被他排除在外。他打電話給阿茲拉斐爾說在潛艇堡見時，他還以為他在開玩笑。不，他對著話筒說，在大英博物館旁邊的三明治連鎖店，綠色招牌。待會見。他甚至毫不在意阿茲拉斐爾到底說了什麼。

他咬了口三明治，感覺到肉汁從他嘴角滴了下去。阿茲拉斐爾坐在他對頭，和他的三明治靜靜相望。

「你什麼都沒吃。」他提醒他，「你忘了帶刀叉嗎？」

阿茲拉斐爾噘著嘴。

「哦，給它個機會吧，阿茲拉斐爾。」他的嘴角勾起誘惑的笑容，視線陷入阿茲拉斐爾的眼底深處。 過了幾分鐘，阿茲拉斐爾才緩緩地拆開三明治的包裝紙。「下次我們要在麗池吃飯。」他依然噘著嘴。

克羅里一副無所謂的樣子。「你知道我也很愛麗池。」

「那幹嘛要約這啊？」阿茲拉斐爾不滿地抗議。

「偶爾換個口味可不是犯罪。」克羅里將附餐的餅乾折成小塊，放進嘴裡。「你該體驗一下，這才是人類真正的生活。」他知道他舔唇的時候，阿茲拉斐爾的眼睛不會離開他。

阿茲拉斐爾沒有再抱怨。事實上，他很享受他的火雞三明治套餐。克羅里知道阿茲拉斐爾向來能看見事物的美好，即便是墜入地獄的天使在他眼中依然仍有善良可取之處。

當他們轉而去聖詹姆斯公園散步時，阿茲拉斐爾才開口承認以三明治來說那是相當可口的一餐。克羅里聽著，「但比不過麗池。」

「當然。」他看見阿茲拉斐爾提到麗池時都會有的那個笑容。

「所以這次的約會還不算太壞？」

「哦，我親愛的克羅里，」他的眼角笑得彎起來，「和你一起吃飯從來都不算壞。」

而直到那一刻，克羅里才發現原來蛇也能感覺全身發燙。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