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ood Omens/CA》天堂的藝術形式研究

克羅里自己對藝術研究得不算少。事實上，當他向達文西購買蒙娜麗莎的時候，他趁機學了幾招。這件事情他一直都沒有讓阿茲拉斐爾知道，他沒特意問的話，克羅里覺得也沒有提的必要。但他其實很少靜下心來畫圖，他有時候會花上一整個下午去大英博物館看畫，僅管看畫並不是那麼精確的一個詞，他比較像是去偷聽英國的秘密探員交換武器和資訊情報，他會評估有沒有自己插得上手的地方，然後順便到處欣賞一下。 他同時也知道阿茲拉斐爾對詩歌有莫名的熱愛。他曾參加他與莎士比亞的茶會，聽他們談及詩歌技巧及韻律規則的時候，克羅里差點睡著，所幸茶會結束之前的詩歌朗誦還不算太壞，他總是想像阿茲拉斐爾是特地唸給自己的。 所以當阿茲拉斐爾告訴克羅里他打算開始學畫的時候，他的想像是他會先看遍各大美術館，緊接著跟那些每天都去V&A的人一樣，抱著一本素描本坐在地上開始塗鴉。他壓根沒想到他會看到這幅情景。

我的撒旦啊，是路邊哪個嬉皮教你畫畫？他看著阿茲拉斐爾在沾滿顏料的油畫布上撒上大麻，你不該是個天使嗎？ 噢，呃⋯⋯ 阿茲拉斐爾雙手交握相搓，克羅里知道那是他緊張時的習慣動作。他看著他，邊把雙手插進褲子的後口袋裡。 我知道這看起來是不好的。阿茲拉斐爾的目光飄移不定，但我想只要我沒使用它，呃、我是說醫療上來說這是合法⋯⋯我是說，我把它當作畫圖的一種主題，一種、一種意象—— 我想你只是把它當成藝術的一種形式。最終他還是替他找了藉口，當然，這畢竟是惡魔最擅長的事情之一。 對、對！一種藝術形式！阿茲拉斐爾大聲地說。 克羅里深吸口氣，把你多的大麻交出來。 什麼？不行！阿茲拉斐爾將那包深色的「作畫媒材」緊緊抱在胸前。你不能做好事，你是個惡魔！ 克羅里伸手輕而易舉地把那包大麻抽走。我沒有在做好事，我在搶劫你的大麻。他把大麻夾在腋下，伸手推了推滑落的太陽眼鏡。而且為了持續搶劫你的大麻，我以後每週都會在這時間來。 你不能這樣。阿茲拉斐爾抗議。 噢我可以，我可是他媽的惡魔咧。他說，一面走出阿茲拉斐爾的書店，把那包大麻丟到賓利後座。他將手伸出車窗擺了擺，意思是下週見了天使。至於某次他們在共同研究大麻的藝術性質時雙雙昏厥並在醒來時發現彼此渾身赤裸衣衫不整，那又是另外一個故事了。

（完）